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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味道飞翔

作者:寒江 阅读数:2975 发布日期:2011-03-24

摘 要:
 

    今晚读0712期的《万象》,其中有一篇文章《从咸豆浆说到四川菜》,读来饶感到趣味。里面讲到台湾的咸豆浆,说那里的豆浆都稠腻得让人联想到杜甫晚年的律诗,想到米芾的书法,想到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。读到这一句时,我不禁又重读一遍。这样的描写,其实也不奇,不少文章都这样写到,但好久没读到这样的句子,不觉还是感到其中的妙。这句话,一下子就把普通平常的豆浆和诗歌、书法、国画联系起来,如有一根线串起了艺术的珠子,四者之间的联结点就是稠腻。读着这样的句子,我感到如同看到从豆浆里流出杜诗、书法、国画的美,想象也插上翅膀,飞上广阔的天空,在诗书画的世界里飞翔,还有一碗可口的豆浆放在那里,飞翔累了,还有可吃的呢!呵呵。

    这也让我想到儿时吃的豆浆,还有豆腐花。我们这的豆浆和豆腐花都是甜的,小时主要常吃豆腐花,因为那豆腐花凝结在一起,用汤匙一舀,放到口里,不用嚼已化开了,细腻的感觉滑下喉咙底去,感觉真好!因此每次卖豆腐花的来了,听到外面的吆喝声:买豆腐花啊,买豆腐花……”我们都十分高兴,欢快地跑出来,有时家中大人不肯买,也要站在旁边看着别人盛了一碗开心的豆腐花,乐滋滋地吃着,感觉自己也如吃出了那种细腻的感觉,甜甜的。要是自己也能买上一碗,就甭提那番高兴劲了。那一碗豆腐花似乎也不急于吃完,慢慢地用汤匙切出一小块豆腐花,品吃下去,再细心地在旁边再切,整碗吃完时,还会用汤匙在里面再搜索一般,好像要把全部的味道一丝不留地品尝下来一样。当然了,那时就只觉得好吃,完全没想这味道也可以同诗啊书法啊国画啊联系起来。两年前,我在潮州城还见到有人在大街上卖豆腐花,挺便宜,每碗五毛,于是就站在路旁吃了一碗,味道当然没有儿时那样好,可在熟悉的吆喝声边,却也让我感到有点儿时的感觉。

    说起儿时街边的小食摊,我印象最深的还有糊薄饼。糊薄饼的工具比较多,一小炉,一平鼎,一盆面粉,还有混有芝麻的碎糖之类,糊薄饼的汉子也得了个美名:薄饼老。每回糊薄饼,薄饼老总要先点燃火炭,等到那火差不多时,这边的面粉也倒下点水搅和了。他坐一只小椅上,一手在面粉盆里搅动,就如在比划着一个太极图,再提起手来,在烫手的平鼎上抚摸一下,就如在那上面洗了一下脸,一张脸大的面饼就出现了,只一会儿,那面饼煎干了,他另一只手拿一块细铁块,把面饼稍稍翻了个身,又一会,面饼就算做成了。又在面饼上中间撒上几小勺糖,然后把这面饼像春饼一样卷起来,就成了那时的一道美食了。站在街边,嚼着这脆中有润而又带甜的薄饼,心里感到很满足。那时,我们时常会和薄饼老商量,要多加点糖,薄饼老和孩子接触久了,脸上常带笑容,口里说着,好好好。用那实在小的勺子看起来只多舀了一二勺,可实际每勺舀得快,都不足量,糖并不增了多少,可我们的心里也就乐了,吃时似乎也感到那糖多了,嚼起来更香甜了一样。

    对薄饼印象深刻,还有个小原因,说出来实在也不光彩。那是因为我还在薄饼摊边惹了个不大却让我费解的祸。小时的我并不调皮,惹祸不多,因此仅有的几件坏事,倒一直没有忘记。那时,大概上一年级,一天站在薄饼摊边看着薄饼老在比划太极图、给鼎洗脸,口袋里空空的,只在看着的份了。这时一个上学前班的男孩过来,买了一块薄饼,买了却不急于吃,还是放在平鼎上,让那微微的炭火把它煎热点,他把手指放到薄饼上,却又很快提起,说真热,看着他那做作的样子,我说,怕死鬼,哪会热?于是我多事地把手指按到他的手指上,说要这样才热得快。不想这男孩居然哭了起来,连声喊着要让他娘来。就在这时,对面门楼里走出来一个矮胖的妇人,粗声喊着,孩子,谁欺负你了?那男孩朝我一指,我没反应过来,自己到底错在哪里?那妇人不容分说,朝我大步走来,我一看,不好,撒腿就跑,祠堂里的路我再熟悉不过,那妇人当然跑不过我,我听到后面大声的叫骂声。虽说逃过一关,那天晚上回到家,却免不了一番批评,原来那妇人找到我家。我那时总不明白,这事就这样严重吗?也责问自己,为什么这样多事?但这事并不影响我吃薄饼的兴趣,过后,我还是常到薄饼摊边,也常当成美食,只要口袋里有钱。特别是到了冬天,吃上一块热乎乎的甜甜的薄饼,真是一件乐事。

    如今,我已很久没吃豆腐花和薄饼了,儿时的诱惑当然也不成诱惑。但是,今晚看到别人介绍咸豆浆,不觉也想儿时的这两种食物,都是甜的,就如在记忆中儿时的味道一样。当然,当时并没有这样的感觉,我想,大概是隔着时光的距离,即使是有点苦涩,也会在时光中淡去,添上点点甜味。

    可惜,至今我还是不能把那时那种味道和诗啊书法啊联系起来谈谈,但这种无法表达的东西却一直存在我的心中。

也许有一天,我会让这种味道飞翔起来。